只要你,帮朕除去这个孽障
“只要你帮朕除去了那个孽子,朕立刻就昭告天下,你才是我晟天王朝的太子。”

顾宸西激动的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太子,这个太子的位置,他想了多年,谋划了多年,如今真要让他得偿所愿了吗?

“那个孽障回来时,朕会派人秘宣准他带兵器入宫,副将及以上级别的,朕也特别恩准他们进宫,到时候朕在乾清殿以摔杯子为号,你便带兵冲进来,治他个逼宫之罪。”

眼中一道光亮飞快的闪过,顾宸西直起身子,笑道,“原来,儿子们始终比不过父皇。”

“你知道就好。”羽成帝冷冷一笑,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可是国师的预言?”

“朝风的预言?哼!”提到朝风的预言,羽成帝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冷意,“不用管他的预言,当年朕上位的时候,也要多谢他的预言呢。预言是不是会实现,也要看有没有人,有能力能让它成为现实而已。”

顾宸西这才完全放松下来,“那么,儿子便下去准备起来了。”

“等等。”孰料羽成帝突然开口叫住他,“叫上尉迟德红,这些人中,朕如今信的,也只有他了。”

顾宸西一怔,“只是尉迟将军似乎对儿臣有些误会,他……”

羽成帝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蓦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封信来,递给他,“你将这信交给他,他看了之后,必然会明白的。”

顾宸西的目光在这信上的火漆上一瞥,又飞快的移开,慌忙恭谨的接过,便跪下身来,“父皇,儿臣告退。”

羽成帝不再说话,只是大力的咳嗽起来,一手挥着让他离开,顾宸西并不迟疑,转身就走,经过德晋时,看到他向自己撇来的带着担忧的目光,以为是担心羽成帝,便朝他笑了笑,转身就走。

德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推好了殿门。

那一个本来在龙床上咳的要命的人见德晋进来,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宸郡王走了?”

德晋看他一眼,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在金座的把手上一按,‘轰隆’一声中,一道石门慢慢移了开去。

哒哒哒……

清晰而又平稳的脚步声慢慢的传了过来,随即走出一个人来。

“国师。”德晋迎了上去,朝风冲他淡淡笑了笑,“德晋,辛苦你了。”

德晋勉强笑笑,他既要去照顾真的羽成帝,顾宸西来这里时,他又要赶过来,以免引起人的怀疑。

“国师,您看我说的如何,做的如何?”那在床上的人一脸得意的看向了朝风,“宸郡王可是一点都没有怀疑。”

德晋轻叹一声,“如今就算你和皇上一起出现,连老奴都很难区分你们两个。”

“真的?”他脸上笑容便灿烂起来,“那么殿下回来,可是会好好奖赏我一番?”

朝风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将殿下的吩咐做的丝毫不差,如今,就只等殿下回来,主持大局了。”

三人目光聚在一起,不由都相视一笑。

顾宸西再一次站在尉迟德红府邸前时,被人拒绝作弄多次的记忆涌来,他看了看手中的信,一时有些踌躇。

“殿下,怎么不进去?”跟在他身边的人看一眼尉迟门前那两个根木头般站着的守卫,想起自家主子每次来这里都会被拒绝修理,一时只好闭起嘴来。

宸西低头思虑片刻,抬步走去。

‘啪’一声,那两人拦住了他,“我家将军不在府中,宸郡王请回。”

顾宸西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露出在人前的,还是优雅完美的笑容,“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说着,自然的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这封信,你们最好还是快些交给尉迟将军,否则出了什么大事,连我也担待不起。”

那人狐疑不决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偏门。

尉迟德红其实就在府内,只是怕极了无忌和顾宸西时不时来拜访一番,也只好让门口的人这么说话,谁曾想门口的守卫会送进来一封信,他疑惑的打了开来,才一看,整个人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一旁的夫人看他脸色变了数变,不由担忧的望过来,“死鬼,那信里说什么,你脸色怎么变这么差。”

“要出事,要出大事了。”尉迟德红喃喃的说出这句话,便匆匆的向外走去。

“诶你去哪啊?”尉迟夫人恨恨的跺跺脚,“能出什么大事,要是没出什么大事,老娘让你一个月都不能进我房门,居然敢不回我话就走。”

尉迟德红到了府外时,宸西还没有走,看到他出来,慌忙迎了上去,“尉迟将军!”

“别跟我来这些虚礼。”尉迟德红不耐烦的看他一眼,那目光一寸寸的从他身上扫过,冷不防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你跟皇上去说,我尉迟德红遵旨便成。”他说完便要进去,对于自己这个本来不该在府中的人却从府里面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而顾宸西这个人,他也不是怎么很想看到。

“殿下,这个尉迟将军他也太……”他身边的人有些看不惯,还未说完,便被他嘴角的一个冷笑吓的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秘密训练的死士,也该是派的上用场的时候了。”他冷冷的笑着,“父皇,我怎么着也该自己留一手是不是。”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只要再等几天,只要再等几天,那些人就会被他踩在脚下,从此他便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人,万万人之上。

深夜的君侯府里,漆黑的让人望不见五指。

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上空飞过,在早就没有人影的冕荷居里翻翻找找着。

有人经过,看到里面隐约有烛光亮着,以为是谁,大着胆子进去一看,却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在那里翻着什么,找到了什么,就塞进了那人随身携带的包袱里,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就砸了过去,“抓贼啊,抓贼,进贼了,府里进贼了……”

那人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他的石块,低声咒骂了一句,双足在椅子上一踩,人已经从大开的窗户上跃了出去。瞬间就跑的没有踪影。

君侯府一时就乱了起来。

人被吵醒,披衣的披衣,操木棍的也跟着跑了出来。

只是人一窝蜂的朝冕荷居冲过去时,那里早就没有所谓的贼的踪影。

沈俊海面色阴沉的坐在上首,沈家的人,倒是一个不拉的聚在一起,自然除了那个已经算是和君侯府脱了关系,住在芳华楼里的沈梦秋。

“混账东西。”沈俊海一把将桌上的东西砸翻在地,“什么贼不贼的,再有贼,也是家贼难防。”自从沈梦秋将沈俊海气的吐了血之后,他便搬了出去,但只要一没了银两,他便会偷偷溜回君侯府,要么是找他娘要,要么就是将府中一些名贵的东西顺手牵羊拿了走,在外边变卖。

已经有好些当铺的老板讪笑着拿着本该属于君侯府的东西找上门来。

君侯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老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这次是真的贼,可不关梦秋的事。”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沈俊海气的身子发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有好几次偷偷摸摸溜回来,你是不是塞了银票给他,我说过多少次,谁敢给他一两银子,我就砍了谁的手。”

“怎么,你还想砍我的手,我就给他了,你……”

君侯夫人跟着站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疼他还能疼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哭诉起来,“老爷,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娶个青楼女子回来有什么不可以,这九阙城里又不止咱们这一家。”

“不行……”这一次,却不止沈俊海怒喝出声。

顾静秋的脸色憔悴的很,但此刻听到竟要让沈梦秋去那个青楼的花魁进门,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方晚娘也跟着唯唯诺诺的起身,“我,我也同姐姐是同一个意思。”

君侯夫人瞪她们一眼,却也知道,君侯府里拿主意的人到底是谁。

“老爷,我的乖孙儿在黔北已经回不了了,你可不能把我的儿子也赶出家门啊。”

“休想。”沈俊海一手甩了开去,“你也不去听听,如今外面怎么再传我们沈家,先是容岑,再是天锦,沈青珞那个贱人被人指着骂妖妇,这可都是我们沈家出的人啊,现在又来个沈梦秋,他是不是嫌我们沈家的颜面还不够尽失,啊!”

君侯夫人一时有些不敢说下去了,喃喃的垂头。

“老爷,老爷……”李天被沈俊海派去亲点一下府中到底少了什么,如今见他进来了,不由冷哼一声,“少了什么?下次看到那个孽畜进门,你们直接给我打断了他的腿。”

李天看看君侯夫人的脸色,见她瞪大眼看过来,不由有些尴尬,他忙靠近几步,小声道,“老爷,不是少爷。”

沈俊海猛地转头过来。

“是,是青珞小姐的东西……”李天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道,“是以前青珞小姐用过的一些东西,都不见了。”

顾静秋腾一声站了起来,尖声道,“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被炸成灰了吗?居然还会有人要死人的东西。”

君侯夫人吓得微一哆嗦,朝着顾静秋她们靠过去一些,“会不会是鬼魂作祟啊?老爷,我看我们还是请人来做一场法事,或许……”

“胡闹。”沈俊海怒斥她一句,转向李天,“以后多找几个护院,加紧巡逻,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别怪我……”

李天慌忙低下头,“是,是,是……小的马上就去。”

他说着,忙慌不迭的跑出门去,心头却有些疑惑,那些东西,他能够记得,都是以前青珞很喜欢却来不及带进宫的东西,到底是谁,要来拿青珞小姐的东西?他已经有些想不明白了,只是想起青珞,眼就不由有些湿了。

他还能记得当初月衣抱着那么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跪在君侯府门外,她们两母女这么辛苦的活在这世上,但愿投胎,来世能投个好人家,不要再这么受苦了。

茶楼酒馆间,消息向来都灵通的很,君侯府半夜遭窃,等到凌晨的时候,几乎大半个九阙城的人都已经听到了消息。

陌离在茶楼慢慢的喝茶,喝的差不多了,他听的也便差不多了,起身的时候,有个人不小心撞了过去,他慌忙扶住那人,电光火石间,一张小纸片就已经塞到了他手中,他小心的展开来看,眼中一道喜色一闪,急匆匆的下楼而去。

一跃上自己的马,便飞驰着,朝着九阙城外飞奔而去。

司胤他们的大军已经在靠近九阙最近的一个城镇扎营下来,陌离到时,那里已经是正午,准备用午饭。看到他来,一个个都是满面喜色的打招呼。

问明了司胤在哪个营帐,他几乎是笑着直冲了进去。

“殿下……”他猛地朝着司胤跪了下去,正在里面的人抬头淡淡的看他一眼,便不再说话,倒是舒夜将他扶了起来,“我们正说到你呢,谁想你便到了。”

陌离面无表情额脸上淌着汗,闻言脸色微微一红,正要说话,便看到司胤脸色不对,不由疑惑的看向舒夜,舒夜却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笑着问他,“怎么,最近九阙城里可有什么好听好玩的。”

“倒是有一桩。”陌离偷偷看一眼司胤,微皱起了眉,“就是君侯府遭了窃,说起来,偷的也不是名贵的东西,是……是秦青珞以前喜欢的东西。”

“啪嗒……”一声,那正在用饭的人闻言直直抬起头来,手上的筷子只斜斜的拿了一支,碗早已摔在了地上,白色的瓷片和白色冒着热气的大米在地上滚了几滚便静了下来。

那张俊脸直愣愣的看定了他,幽深的看不到底的眸底,隐约现出些许算作是希冀的亮色,那人一手激动的撑在桌上,一字一顿的问出了口,“你……刚才说什么?”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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