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给你洗白白

真正的油罐车司机关雎倒是没见过, 但在一开始调查两位父亲车祸案时,他看过那个司机的照片。

所以关雎很确认,“撞我的那个司机我看得很清楚,跟油罐车司机长得一点都不像!”

原本的油罐车司机外表上看上去是个老实憨厚的纯朴汉子, 可撞他的那个大货车司机却是个满脸横肉、目光凶狠的男人, 个头壮实倒是共同点。

贺洲不奇怪地点点头道, “因为他整容了。”

“整容?”关雎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难怪他没认出来撞他的司机是油罐车司机, 毕竟之前他只看过死物照片没看过本人, 自然没看穿他的易容术。

不过,撞车的人是那油罐车司机的话……关雎就立马想到, “他是不是还改名换姓顶替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了?”

关雎记得他最初调查那位司机的资料时,他是因车祸身故状态, 而且还因为他是公职,算是因公殉职,家属还就此领了国家抚恤和保险赔偿等。

虽然他当时对“那司机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儿子在他死后突然找到了适配源, 正好有了赔款可以换”这一点起疑过。

但考虑到那司机也是受害者,再加上那司机是公职人员, 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和对国家职工的信任, 就没有多深究。

后来为了搞何遇调查何遇的事,才查出原来真正的油罐车司机并没有死,当初顶替他开油罐车的司机是开车撞死人而坐牢的劳改犯,也就是何遇经纪人的某个司机。

而真正的油罐车司机从此死遁, 他原有的身份信息肯定就不能用。

可现在社会基本干什么都需要实名认证,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出现, 没真实存在的身份也没法生活, 自然就需要另外一个现有的身份。

不然的话,警方不可能在他死遁的这两年内都发现不了异常。

“是的。”贺洲点头,“他顶替了一个外来务工的农民工身份,那农民工在工地上事故身亡,在家又没有一个至亲,常年不回去所以也没人发现他身份被人给顶替了。”

“那油罐车司机的家人知道他没死吗?”关雎记得,油罐车司机一家在他「死」之后就借口带儿子去国外做换心脏手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起先关雎还以为他家人不想回来面对悲剧,毕竟儿子的命是做父亲换来的,这份感觉太沉重,不想重返伤心之地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看来这明显是形迹可疑啊!

果然,贺洲说道,“在何遇婚礼直播上得知油罐车司机被人顶替,死的不是他本人,我们就立马赶去国外调查他家以及他家人的所有情况。”

“大概是以为在国外不可能会有人注意到他,那司机在国外不仅大摇大摆地继续和家人幸福富足地生活在一起,还跟「丧偶」的妻子又结婚了。”

“因为他彻底改头换面,起先我们警方还真的没有认出他来,再加上他的身份信息也合理合法,就还真的以为这是他妻子在他「死」后嫁的第二任丈夫。直到你车祸……”

自从关雎没事活了下来,贺洲这才有勇气对车祸视频反反复复地翻看细查,有些疑惑地皱眉,“从车祸现场来看,他应该是抱着跟你同归于尽的目的去撞你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你跟他虽然都伤得很重,但都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贺洲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意味,赶紧对关雎抱歉解释,“我不是说你应该活不下来,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就车祸现场那个惨烈程度和监控视频里他孤注一掷的行为来看,应该很难……”

随即又猛地打住后面不吉利的话,无奈道,“我没有说你会那什么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关雎看他似乎恨不得自扇嘴巴的着急解释,有点好笑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没乱想。我知道你在就事论事地讨论客观事实,你是想说那种情况很难生还下来对吧?”

说实在的,要不是被撞的人是他,他跟司机都百分之百地活不下来。

他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本就不是简单的活人身,而那司机能活下来,是因为他在车相撞之时在司机身上做了手脚,为了扯出幕后真凶特意保了他一命,免得死无对证。

贺洲见他理解,松了口气,“是的,这是奇怪点之一。第二点是那个司机送到医院来抢救,当场就有医护人员对他下黑手想灭口。”

贺洲当时虽然反应快,立马调派了人手赶来监护,但也快不过人家早有准备,就等着他车祸万一不死就立马补刀。

可奇怪的是,“没想到,那个司机命大得还是活了下来,活到被我们警方接手掌管。然后在有人又动手的时候被我们警方抓个正着,他还是没事。虽然时时刻刻都是重伤濒危的状态,但始终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死。”

贺洲说到这里时,很是一脸的怀疑人生,似乎觉得那司机命硬得不正常,就好像是看到了有人没了脑袋居然还活着,特别费解。

关雎看他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忍不住暗笑地闷哼了一声,惊得贺洲从「医生都说那重伤程度不可能还活着」的疑惑中猛地回神,“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紧张地立马起身就要去按医铃。

“没没没!”关雎赶紧拦住他,“我没事儿,是被你的表情给逗笑了。但这么严肃的事情我又不好笑,就憋了一下,没想到就呛到自己了。”

贺洲闻言顿时神色一松地坐了回去,“好笑就笑呗,这有什么好憋的,我又不会怪你。不过你别动作太大,会扯到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关雎总感觉自从这次车祸之后,贺洲对自己的言行似乎宽容甚至纵容了许多。

以前但凡他言行稍微有点偏差过激,贺洲就会立马板着脸严肃地纠正,好似生怕他会思想走歪、行差踏错犯事儿一般。

也许,这是贺洲对伤患独有的温柔?

关雎摇摇头,把这打岔的思想甩掉,再把话题给说回来,“还是说回那司机的事吧。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发现他就是油罐车司机的?”

贺洲也继续说,“车祸之后,他被撞得血肉模糊,几近毁容,而且车上身份证件什么的并不是他的——也就是说不是他顶替的那个农民工的身份资料,而是真正的大卡车司机的。”

“真正的大卡车司机?”关雎听得疑惑了一下,随即就敏锐地猜到,“另有其人?”

“对!”贺洲点头,“所以第一时间,我们并没有往他身上联想。直到我去审问他,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居然眼神心虚地闪躲了一下。”

还有一点就是得亏于贺洲对嫌疑人的长相「记忆深刻」这一特技,“他心虚地奇怪了一下不说,他那眼神还让我突然想起来油罐车司机妻子的「二婚」丈夫,那眼神太像了。”

所以,本来就对那「二婚丈夫」保留怀疑的贺洲立马就往那人身份上调查,然后就发现开货车撞关雎的人就是那个所谓「二婚丈夫」。

而真正的大货车司机本人因为犯事想死遁逃避,两人合作愉快地让他给顶替了。

这似曾相识的操作和套路,就让贺洲怀疑起了那「二婚丈夫」的真实身份。

所以他就果断地深挖下去,然后就查出了那个所谓的「二婚丈夫」其实就是油罐车司机他自己!

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工地上被掩藏的农民工命案、那个大货车司机所犯的命案等一系列的案子。

他手上的案子就又多了。

关雎听得有些唏嘘,“那油罐车司机的家人都知道他没死吧?一家人是故意躲到国外去的吧?”

贺洲有些无声叹气地点头,“是的,包括他那个换了心脏的儿子。”

感觉不管是换之前自己原本的那颗心,还是换来的这颗心,都是黑的。因为那家儿子也有19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关雎:“……”

虽然对于天生的心脏病患者该给予同情,但对这种人他实在同情不起来,“所以他们一大家子,拿了沾了十几条人命鲜血的钱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

贺洲看他有点动气就赶紧安抚,“放心,犯事的人都躲不过法律的制裁,现在他们一家都被追捕归案了。”

关雎有些嘲讽地轻哼了一声,“除了那油罐车司机,他家人能犯什么罪?顶多是窝藏包庇罪,三年以下是吧?他们三年以下的拘禁就那么高贵值钱吗?能抵十几条人命、十几个家庭的破碎?”

贺洲沉默了,他能理解关雎的气愤,因为那十几条人命里就有他两位父亲。而十几条人命,确实不是三年以下的刑罚能填平的。

但律法就是如此,有时候确实让人意难平。

贺洲想了一下,安慰道,“那油罐车司机肯定逃不过的。”

这点关雎知道,“那油罐车司机上了何遇那帮恶魔的贼船,自然逃不过被利用、被当成刽子手去帮他们杀人灭口、最后被推出去当替死鬼的命运。”

“就像是撞死了直播男鬼的那个司机一样,先是被利益收买,然后就被掌握了死穴命脉不得不听命行事,哪怕让他们去死去杀人。”

“对!”贺洲点头,“就是这个套路这个流程,控制在他们手里的人恐怕不是这么一两个人,袁宏和贺樟都是被他们用类似的手法给控制住的。”

关雎闻言不由地问,“对了,袁宏和贺樟审问得怎么样了?都招了吗?”

“没有。”贺洲遗憾摇头,“袁宏的嘴巴很紧,什么都撬不出来,坚称当初就是为了众人一跑出来就能把门给关上才提前启动石门开关的,不是故意要害其他人。对于这一点,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有谋害人的动机,没有理由扣押人家,就把他给放了。”

“放了?!”关雎一皱眉,那袁宏可是何遇团伙人之一怎么能轻易地给放了呢?

但警方做事也是要遵循一定的章法的,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关雎就只有再问,“那其他的事呢?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你们都没查出什么吗?”

贺樟都明明表露过,那袁宏就是特意给他们到处搜刮制造活死尸「材料」的爪牙之一,那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既然都做过不止一次,警方都没查出什么吗?袁宏的尾巴居然扫得那么干净吗?

“没有查出来。”贺洲也无奈,明知对方有问题,可拿不出证据就只能任由对方大摇大摆地离开,“他的身世很清白,交际和行为也简单,平时不是埋头在家里创作就是在网上约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去探险寻找创作灵感和题材,根本揪不出毛病来。”

关雎闻言立马问,“那他那些探险,有人失踪或丢命吗?”

“有些有、有些没有,具体详情我们还在调查,有些时间久远还不太好查清楚。”特别是何遇这事爆发,他们严重人手不够,这种不怎么重要紧急的小案子小疑点就只能暂时搁置了,“但这不能构成扣押他的理由。”

关雎沉吟了一下,又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死过一次吗?”

“是,”贺洲点头,“他是癌症身亡,当时医院里死亡证明都开了,他却从太平间里爬出来了,吓人一跳。但这种误诊死亡或者说当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确实是死亡状态了,但缓过来之后又复活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先例,所以医院那边也没多奇怪。”

不过贺洲有自己的想法,“但我怀疑,这可能就是他为何遇集团所用的关键点。可能他当时确实死了,是何遇那帮人给了他再生的机会。所以为了活命,他才会成为何遇集团的爪牙,所以他也绝对不可能会招供,因为一旦招供,他可能就会彻底死掉。”

这也就是为什么,贺洲不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原因。等以后有了证据,直接抓人就是。

“嗯。”关雎也怀疑,这可能就是事实,“那贺樟呢?他那边的进度如何?”

说起贺樟,贺洲奇怪地顿了顿,看了看关雎沉吟了一会,还是说道,“他跟疯了一样,无时不刻不在大吼大叫地痛苦哀嚎,根本没法审问。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要求见你一面。”

“见我?”关雎略作一想就明白了贺樟为什么想见他了,因为之前在那个墓下血池溶洞里,他一脚踩废了贺樟作为活死尸的修为,贺樟就大概是觉得他能踩废他也能救活他吧?

“那之前怎么不见你们警方来传召我呢?”关雎有些开玩笑地问道。

贺洲当即皱眉,“那种不合理的要求我们自然不会搭理,不然一些嫌疑犯想攀咬谁就能攀咬谁不成?”

实则警方那边原本确实打算请关雎去协助调查的,但被他以“关雎之前在血池溶洞里逗弄戏耍过贺樟、让贺樟怀恨在心,万一喊关雎来被贺樟伺机报复同归于尽怎么办,贺樟本来就是危险不定的存在”等理由给拦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洲本能地不想关雎被牵扯进这些案子里来。莫名直觉这里面牵扯到的一些事,可能对关雎也不利。

关雎倒没觉得有什么,“没事,下次你们警方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去帮忙协助调查。”

贺樟那点小麻烦他还是能应对的。

贺洲不置可否,“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吧,其他的不要多想,查案办案是警方的事。”

“那何遇呢?”关雎又问,“他审问得怎么样了?”

贺洲神色一顿,似乎气闷了一下,“他被保外就医了,警方这边除了能证实他是尤清肚子里的孩子之外,其他但凡能跟他扯上边的事情,都会有人立马证据确凿地出来自首,就给人一种他们不管牺牲什么势力财团都要保何遇的感觉。”

所以最近警方是揪出了一个又一个黑暗势力团伙,比如黑医院、黑研究所、黑工厂等等。

再加上直播男鬼爆料的那些活死尸培育基地,基本上都被他们给全部给逮个正着捣毁了,事情多得不行,他们也忙得不行,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更没有多少精力跟狡猾的何遇掰扯。

“而且我们也证据不足,再加上几大财团的施压、多方势力的博弈,还有何遇也确实迅速枯瘦好像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一样,所以我们只能放人。”

“毕竟,就凭他只是尤清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一点,不足以治他什么罪。而直播里男鬼的话,能作为凭据线索去查案,但不能作为证据去定案。”

对于这一点,关雎也能理解,“何遇的社会影响力太大,你们拿何遇没办法,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了。”

所以他才敲碎了何遇的功德龟壳、废了他的修行,就算民间律法不能让他伏法又怎么样?天道反噬自会让他伏法。

他多行不义,又没了构骗来的功德信仰力护体,自会遭因果反噬。

现在都不用关雎动手,何遇离灰飞烟灭也不远了。他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贺洲不知道这一点,他还以为关雎在气恼丧气,忙安抚他道,“没关系,现在有了你这车祸案,只要揪住油罐车司机往深处挖,应该能把他给咬出来。”

关雎却摇头道,“想要我命的幕后真凶,可能不是何遇。”

因为何遇现在不会有空来「关照」他这个小虾米,尤其是,何遇也没有要他命的理由。

贺洲倒是听得一愣,“不是何遇?那会是谁?”

随即不待关雎提醒,就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青,有些震惊地怒声,“沈家?!”

关雎倒是还算平静地点了点头,顺便抬手按住被窝里被惊得动了动的大爹小爸。

贺洲陡然怒起得握紧了拳头,“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沈家怎么比豺狼虎豹还恶毒!”

关雎倒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都不生气,更何况伤心,“你理解不了他们就对了,因为咱们不是他们那种人,无法理解他们的冷血,也无法共情他们的无情。”

贺洲看关雎不在意也不伤心,倒是暗暗松了口气,“那行,回头我往他们身上查,一定不会让他们逃过。”

“嗯。”关雎点头,还提醒道,“主要查沈老头,如果是沈家干的,他绝对是最大的主谋,要么就是沈言沈昭。”

就翻脸那天沈老头对他露出来的恶意杀意,那都有如实质。关雎大概都能笃定了,他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沈老头干的。

至于沈言沈昭,估计只有那么一两成的可能。

“好。”贺洲点点头,想起什么抬眼迟疑地看了一下关雎,“对了,还有个事……”

“嗯?”关雎疑惑抬眼看他,“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里了,贺洲倒是一并说了,“何遇走的时候私下跟我说了一句:想要问他什么,让大师亲自去问,其他人没资格。”

关雎听得微怔了一下,随即问他,“那你把这话给上报了吗?”

“没有。”贺洲倒不是想隐瞒,而是,“不用我上报上面就已经知道了,因为何遇大概是给特安局的人手眼线施压了,所以特安局里最近在非常紧急地处理黑袍一案,非要请大师回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关雎闻言立马同情地笑道,“那大师不在,这压力岂不是都倾倒在你这边了?他们都烦你了吧?”

毕竟,他大师号出现在世,也就只有跟贺洲走得近一点。

贺洲倒不觉得什么地笑了笑,“没事儿,我抗压。”

再说他每天忙得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多少,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他们爱咋咋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贺洲根本就拿他们的刁难当空气。

关雎却知道他一个刚调进特安局的基层怕是不容易,尤其是他只是个不懂玄学术法的普通人,怕是会遭那些会点法术就自持不是凡夫俗子的天师们看不起。

虽然,他凭着自己的资历和本事可能还有家世的原因,一进去就是能独立接案子的大队长,但手下却没有一个懂玄学术法的人可用,办案只能跟以前的警局同事单打独斗,怕是艰难得很。

尤其是,他们根本就拿何遇那种会用术法耍赖的人没办法。如果特安局的「同事」还给他们扯后腿的话,那更艰难。

所以关雎想了想,问,“需要我发信息给大师,让他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下吗?”

“不用。”贺洲想都没想地谢绝,“大师现在出现可能弊大于利。”

虽然他可能会轻松点,但这不是牺牲大师的理由。

那帮人,肯定会把黑袍的死扣死在大师头上。而大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根本辩无可辩。

然后他们大概就会以此来要挟大师对何遇有什么妥协,因为他能感觉到,何遇似乎有求于大师,而且非常紧急,可能是跟他急速枯瘦的原因有关?

贺洲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关键点,但他却对谁都没说。

关雎也不强求他,“那行,什么时候需要跟我说一声。”

“好。”贺洲看他说了一会话,这会脸上已经有了倦色,就起身给他拢了拢被子,声音都低柔了一个度,“你先睡会吧,我去上班,晚上再过来。”

关雎头点到一半突然顿住,“哎?你晚上还过来干嘛啊?”

贺洲笑笑没说话,只交代他好好休息,然后就急匆匆地赶回去干活了。

待贺洲一走,憋在被窝里好一会不能动的关跃忍不住从被窝里窜出来,没好气地翻白眼吐槽道,“他来陪你睡觉觉,给你洗白白。”

关雎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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